「光加熱就等於火 精加卵就等於我」(原句:火加歌就等於我)是可遇不可求的神改詞。

  它的出發點是鹹溼搞笑,但結果卻超越了色情,而直接達到了一種神聖的,人生境界的大圓滿、大勃發氣象。

  先看前句。光和熱是生物共有的需求與追求,而這裡的火,自然不是物理意義上的火,而是情感、宗教意義上的。許多原始信仰和宗教都崇拜火,它的象徵意義到今天都很普及,毋庸贅論。一堆人調侃此句「物理老師哭死」,那是捉錯用神。作詞者林振強受過現代教育,而能不受科學常識束縛,在此熱門舞曲上接回更久遠恆常的原始神道,又好似信手拈來毫不費力,就像羅文這裡的唱法也是活用了粵曲固有的「數白欖」,一下子就把印象中很老土的東西活化了。考慮到彼時正是傳統粵曲在新潮沖擊下的衰落之際,他們這是有意識地在為傳統開發新生,而這首〈激光中〉便可謂其中翹楚。

  後句改詞,又將境界更上一層。前句隱喻了生命力,這一句就直直接接、大張旗鼓地宣示、讚美我生命的來源:精加卵。完全合乎生理常識,不多也不少,誰也挑不出毛病。它突出,但毫不猥褻;它炫耀,又毫不浮誇。它陳述事實,讚美自己的存在,更感恩於父母。你見過哪首歪歌是這樣正面稱頌父母的?香港不少。我聽過的還有尹光〈你阿媽大減價〉,但那首只是諧趣,不色情。

  如果有衛道人士批評這改詞,我們可以正大光明的回擊:沒有什麼比這一句更衛道的了,孔子所云「樂而不淫」是也。就算沒人夠不識趣來發這個難,只要我們能想到這點,就解釋了它為何不脛而走,流傳至今。

  有人繼續鹹溼的思路將全詞改到完,但用力就過猛了。或有將前句也改作「波(乳房)加柒(陰莖)就等於火」,這就叫「畫公仔畫出腸」,意境全無,大劣。

  「光加熱就等於火 精加卵就等於我」,光這兩句就完美了。可惜就是後面再怎麼改編也接續不了它恰好撞出來的境界,頂多也就是尋常的鹹溼搞笑。

  台灣有類似的改歌嗎?

  有。改編者是我小學資優班同學張禹崴、徐望重,時間是1994年左右,我們五年級的時候。原作是林志穎的〈今年夏天〉:

  我用我的真心  收集所有快樂 年輕的心像首歌

  有夢就去追逐  有愛就有歡樂 回憶永遠不褪色

  他們的改詞:

  我用我的精子 收集所有卵子 生出一個小孩子

  你這個死孩子 竟敢欺負老子 你真是個不肖子

  平心而論,改得不好,語句不太通順,後面也只是硬湊。然而我至今記得,他倆每次合唱起來的時候,胡麗華老師那好氣又好笑的神情,我們也每次都笑得要死。

  雖然粗糙,但氣象是有的。你也很難要求小學五年級生一出手便成經典。我沒問過他們這詞是誰先寫的,不過後來張禹崴成了醫生,就算他多一點吧。我也一直沒查過原曲歌名是什麼,只記得那幾年還滿常聽到的,旋律和節奏頗為抓耳。若不是現在研究歌詞,想到這段往事,也不會去查。

  如果現在再改編這首〈今年夏天〉,以今日的聽眾口味和網路文化而言,應該會改得更快、更重;原詞則是不可能吃香的,如今苦逼的世道容不下這麼陽光天真的氣派。所以,讓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再來改一改吧:

 

  我用我的精子 追求所有卵子 歡迎每個小孩子

  公司給我車子 國家分我房子 增產報國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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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退嚕〉歌詞解釋(草稿)

 

要解釋〈倒退嚕〉歌詞,很不容易,儘管它二十年來紅遍台灣,至今能找到的解釋也不過三、四篇,而且都是網上的帖子;歌詞用字的版本也不一,MV上的、專輯歌詞本上的都未必準確,因為台語有許多詞都未有約定的正字,或者一般人不知正字,只知同音假借的俗字,[1]於是傳抄、傳唱中就會有許多歧義。

 

 

 

首先歌名就費解:何謂「倒退」?「嚕」是虛字(語助詞)還是實字(動詞)?朋友答:「嚕」是滑動的意思,倒退嚕就是倒退著行走或滑動。我想:那「嚕」的本字是不是「轆」?至於「倒退」,我知道民間許多儀式有倒退的舞步,可確切象徵什麼我就不清楚。福建有位沈智勇先生在其〈台語歌曲《倒退嚕》鑒賞〉說:「是要陽間的人往後倒退,與陰間交割清楚的意思」,但我不知確否。不過,歌名是指稱這種儀式,應該沒有問題。

 

下面貼出歌詞與解釋,正文用楷體字,襯字用小號楷體字,旁白用括號括起,註解用紅色明體字,彙整了各家說法,今後還須請教專家來訂正,修成一篇最完整的解釋〈倒退嚕〉歌詞的文章。用字以正字優先,俗字次之,同音字或國語文意譯再次之。以國語文意譯者用藍字標示。

 



[1] 1990年代稍後路寒袖的歌詞很講究正字,所用字皆經過考據勘定,但其主張並未推展開來;研究台語文的學者雖作出了一些辭典,也在報上寫過許多說文解字的文章,但在大眾視聽中,他們所務多在爭執台語的政治地位和語言學理、拼音方案,而未多用功於大眾常見的影劇、廣播和流行歌曲上。相當一部份學者甚至主張不使用漢字而改用拼音來記述「無字」的台語,此所謂「台羅混用」派,而相對的「全漢字派」則聲勢不高。


倒退嚕

詞曲:黃克林

1991(?)年原版:

http://www.youtube.com/watch?v=mPRtVb0s81

2007年台客搖滾嘉年華版:http://www.youtube.com/watch?v=842SLxDnL7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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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三年級時,老師教我們唱王翰〈涼州詞〉:「葡萄美酒夜光杯……」很是動聽;上了大學以後,才知道用的是〈魯冰花〉副歌的調子,於是想把全曲填完,未成。近日又想起,乃足之,並將王昌齡〈從軍行〉也填進來,以免單調重複。雖然兩首詩韻腳不同,也找不到更好的了。

魯冰花.涼州詞.從軍行

曲:陳揚

(合)啊
醉臥沙場君莫笑 古來征戰幾人回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 古來征戰幾人回
琵琶起舞換新聲 總是關山舊別情
撩亂邊愁聽不盡 高高秋月照長城


醉臥沙場君莫笑 古來征戰幾人回

撩亂邊愁聽不盡 (主)高高的秋月

(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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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京大學歷史系三年中編寫的《又天週報》於畢業後停刊;現在,我進入香港浸會大學中文系研究流行歌詞,即將開學,週報也在此重新出發,改名為《流行詞話》,要更加認真來編寫了!

過去我的週報多記生活瑣事與雜感,偶有學術講座筆記或時評書評,也都沒有很認真在寫,現在這份《流行詞話》要更加聚焦於我的研究題目,除了給親朋好友看,也要能給一切關心華語流行音樂、兩岸三地文化的讀者參閱。

現在,就此奉上《流行詞話》第一號,歡迎廣泛轉寄。如果有人想要訂閱,只要將電郵位址給我,我便會加入寄送名單。

請大家批評指教!

網頁:https://sites.google.com/site/youtien/Home/liu-xing-ci-hua


發刊詞

◎胡又天(香港浸會大學中文系博士生)

這是一份討論近百年來華語流行歌曲的歌詞及相關歷史、文化的獨立刊物。作者我生於台北,畢業於台灣大學歷史系及北京大學歷史系(中國近現代史碩士),現在是香港浸會大學中文系的博士生,導師朱耀偉教授是少數研究歌詞的學者。所以本刊的宗旨,就是推展敝人的研究,同時也發表創作、聯絡師友,以及記錄生活。

在北京大學的三年中,我因為家人要求每週寫信報告近況,就乾脆辦了個《又天週報》,以電郵寄給所有親友,大約一週到兩個月出刊一次,總共出了42期;而今又出家門上了博士班,理當順應讀者願望續辦下去,也該辦得比以前更認真一些,所以,《流行詞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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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義同「很」、「狠」,後引申為「笑點」的相聲術語「哏」字,標準讀音ㄍㄣˊ,實際上多讀作三聲,又大約從十年前開始訛傳為「梗」,然後大家以訛傳訛,就直接把「梗」字認成了笑點、橋段的意思。我在網上(主要在PTT的笑話、電影、八卦、政治等等版面)親身經歷了此字的流行與普及。

張大春近作《送給孩子的字》討論了這字的源流與演變,說:「……我們很少能如此明顯地眼看著一個錯字取代了正字、並且在可以輕易追蹤其來歷、理解其謬誤的情形下,目睹所有的人寧可唸錯字而九死未悔──這,真是令人嘆為觀止!」言下似乎頗是「蕭條異代不同時」了。

我卻是頗為歡迎這「梗」字的被嫁接而取而代之的。通常我遣詞用字尊重古意,應該要守護正字「哏」的,但我也同意我同學宋冷(他以冷笑話得此雅號)的看法:「你現在寫『哏』,反而沒幾人知道你在說什麼」;而且,純就字形去望文生義,我也覺得「梗」比原來的「哏」更能表達今人對笑話、「段子」的概念。

約十年前我第一次見到「梗」的這個新用法,就聯想到一小枝一小枝的茶梗(我家在南投買過,泡起來風味比茶葉「青」一些),這形象直接就可以等同到相聲所謂的「段子」,或連接起來成為「橋段」。又,是聲符也是意符的「更」字,其「梗塞」、「更改」乃至「哽到喉嚨」,也都能形容現代笑話(尤其時興的冷笑話)以「腦筋急轉彎」的方式擺你一道的路數,所以我馬上就會意了,也難怪這「梗」字流行得那麼快,大家一下子就沿用開來了。

相比之下,原來的「哏」字冷僻(且據張大春說,它也是約一千年前才造出來的),不好認,而且還不怎麼好看、好讀(我第一次看到此字就不知它是跟「眼」還是跟「艮」),條件實在不比「梗」好。

而就字形來說,「艮」是突出的樣子,如八卦中「艮」代表山,或常見的「很」「狠」,或靈魂之窗的「眼」。作為「話哏」之意的「哏」因而表示言語的突梯、要緊之處,也確是一個很能傳神的字;且隱含的「山」也可解為言者胸中的丘壑、相聲包袱裡裝的山水,這是古代「納須彌於芥子」的意象。而今資訊時代,上MB、GB的信息已真的可以裝到茶梗大小的晶片裡,甚至連「梗」的實體也不必有,只需一節0011更來換去的電訊封包(packet─這也是「包袱」)。想到這裡,我實在有些驚訝:這「梗」字竟能幾乎完全兼容「哏」字的意思!

不過在詞組上面,「梗」與「哏」還是有所分化的。現在常用的是「老梗」、「新梗」,即老套、新招,且有木部的形象,遠比「老哏」能夠直觀;「有梗」、「沒梗」,表示笑點之有無;相聲名詞「逗哏」(主述搞笑的角色)、「捧哏」(呼應襯託的)則未見薪傳,但這自可用其他白話替代,或者繼續用原字,也不必讓「梗」把「哏」字全部的意思都繼承下來。

張大春推測,這「梗」字之訛,是從某位電視字幕製作人員因為不認得前輩藝人所說的「哏」,而打出一個「梗」字開始訛傳的。如果事實是這樣,我倒認為那人在不知不覺之中就挑出了一個更好的字;這不但可謂「錯有錯著」,更可見,吾人對漢字概念網絡的發展,也未必要熟練文字、聲韻、訓詁後才能影響;某位一般使用者、乃至初學孩童偶然的聯想、創造,沒準就能迸出「青」於華葉的新梗,直觀地接上源頭,成為活水。這真和今日網際網路的「群眾性」有可以相互為訓的奧妙;小學之耐人尋味,《認得幾個字》、《送給孩子的字》之往往能趣味橫生,也就在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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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香港了,到香港浸會大學中文系博士班了。

抵達宿舍,我先前好運,抽到單人房,而且離自動販賣機(泡麵、飲料)最近,
怎麼會這樣?!還好我對飲料免疫,泡麵則是餓到極點時的最後選擇。

稍加安頓,出去吃飯,先試試學校食堂,果然和天底下其他大學食堂差不多爛,
雞排火腿蛋飯25元,全都是大路貨,拼起來淋個鹹鹹的橘色醬就上,配幾朵吃起來有
洗潔劑味道的青菜。如果其他幾間食堂也這樣,泡麵在我心目中的排名就要挪前了..
....

還好走一段路搭地鐵(九龍塘站)就可以去鬧區。坐到旺角,在女人街攤販買了
雙拖鞋,電腦中心多買個轉接頭,中國移動買兩張儲值卡,一張打本地一張打台灣。
吃恭和堂龜苓膏(45!),加三粒茶葉蛋(11),吃一粒帶兩粒。聽街頭歌手唱了首頗具
水準的《情義倆心堅》,第一次聽到,好歌。

回程走了不同的路,繞了一下,最後坐公車才回到宿舍附近。這幾天再多認認路
就好。宿舍到地鐵站雖不遠,也不近,如果有一台摺疊式腳踏車就好了,我可以收在
房間裡。但香港路邊能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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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西方的「民粹」(populism)就像來自論語的「鄉愿」,很多人都不清楚它的本義,但常聽到大家講來講去,也就大概知道了它是怎樣;如此人云亦云下去,「民粹」和「鄉愿」在台灣也就漸漸演變出了當今的意思,即使你去考證原義說「民粹其實是……」大概也撼動不了眾人模模糊糊俗成的那團概念,而只能在學術圈子裡轉一轉。

所以若要給民粹、鄉愿下一個定義,應該都作不得準,只能徒勞無功。不過,我們雖不能明確地說「民粹是什麼」,但可以談一談「民粹有什麼表現」「什麼樣的觀念、行為可謂民粹」,談談那之中有什麼樣的錯誤,來警惕彼此。這樣便有意義。

日前與長輩聊到民粹,我忽然想起《論語》的一段:「益者三友,損者三友;友直、友諒、友多聞,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損矣。」覺得「便辟、善柔、便佞」正可描述台灣所謂「民粹」的一些表現;再想一遍,居然對原文也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

《論語》文辭簡潔,字義常須相對來看,「直、諒、多聞」肯定是和「便辟、善柔、便佞」相反的,而且為什麼要先說「直」再說「諒」再到「多聞」,也都是有理由的。

故可舉例來說:當你有什麼不適當的想法、要求時,益友能跟你直說那樣不好、不行,而一方面諒解你的立場、緣由(不教條主義),也讓你諒解其他人的立場(有大局觀──「諒」字從「京」,京的字形是人工築起的高丘,可引申出高瞻遠矚的意思),並且提供你各方面的相關知識,讓你能修正錯誤,或把對的事情做得更好。

相對的,損友即使知道裡面有什麼不對,也會隨順你的意向(便)而迴避問題(辟),像小羊般的迎合你的情緒(善柔),甚至發明一套理論去附和你,光挑對你有利的部份來護航(便佞)。當今的政府與政黨,似乎就是這樣的,避癥結而不談,只各方討好,作些連自圓其說也達不到的論述,結果誰也不滿意,但大家也就這樣繼續混下去。

「鄉愿」又是怎樣呢?孔子只說「德之賊也」,或可理解為「小模小樣地裝出上道的樣子」;孟子的解說是:「同乎流俗,合乎汙世;居之似忠信,行之似廉潔;眾皆悅之,自以為是,而不可與入堯舜之道,故曰德之賊也。」現在台灣所謂的「鄉愿」,還適用這般解釋嗎?大體適用,但還需要補充。

現在「鄉愿」一詞最常用來批判政治人物,如罵一人沒有原則,只想各方討好,迴避問題;這也可以用「便辟、善柔、便佞」來描述,奇怪這麼多年竟沒有幾人拿這三個詞來開罵。然而,那些「鄉愿」的人究竟在迴避哪些、討好哪些呢?這並不難索求,我們只要統計一下許多政治人物便辟過的政治忌諱、善柔而便佞過的政治正確,大概就可以描繪出一團由台灣人所集成,也牽制了台灣人的集體意識;這團集體意識,似也就可以稱為「鄉愿」,或曰「鄉民的正義」(這是一群網友正在努力製作中的一部動畫片名)。是故「愿」可以稱人(如《孟子》將之寫作「鄉原」、「一鄉皆稱原人焉」),也可以稱心態。至於「鄉」字的今義,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本土」這面多少人拿來厭勝異己的大旗;當然「鄉」與「本土」並不就代表著反動與排外,只是總有一些人會標榜著它來反動排外,並且大聲曲解批評者,說你是陰險傲慢地要把「鄉土」與「反動排外」畫上等號,如此一方面封堵批評,一方面也綁架了本鄉本土,將之限制在自己的認同範圍以內。

這樣想來,「民粹」和「鄉愿」這兩個舊詞,實在是「其命維新」,太有超乎原本的當代意義了。這裡且不去開展更多議題,只先反身想一想:我能避免「民粹」與「鄉愿」嗎?我處事發言,如果碰到人情世故的障礙,或是敏感的政治問題,還能做到直、諒、多聞,而不便辟、不善柔、不便佞嗎?

想想還真難。尤其這裡所說的「直」還不是一根筋的魯直、絞直(《論語》中另一組相對的品德:仁智信直勇剛/愚蕩賊絞亂狂,亦可參見「鄉愿」之義),而是在多聞基礎上「有大局觀」(這句是中共前年對司法部門的指示,本來是好句子,被用得很反諷)的諒直。這本來應該很簡單的,做人做事都應該這樣,但好像人越多、事情越複雜,這就越困難了。雖然很多人都提倡「道德勇氣」,希望人突破心理障礙、政治顧忌去講真話、實話,但當事情牽扯到身家性命、外帶名譽的時候,似乎也就只有一根筋的固執、偏執之人才敢對公眾堅持己見了。然而那是直、勇、剛,還是絞、亂、狂?品評他人容易,輪到自己,就得看修為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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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週末 - 唱紅歌,“小姐”得亞軍

作者:許組任(處級幹部)

http://www.infzm.com/content/61219

朋友在隔壁省的一個鎮當鎮長,當地經濟非常發達,娛樂業也異常紅火。前不久鎮長到上
海出差,我招待他吃飯,飯店包房裡正在播某省的紅歌大賽。我就問他,你們搞不搞紅歌
賽。他回答我說,慶祝活動很多,紅歌比賽當然是最熱鬧的一項,市里主要領導都參加,
市級機關組成合唱團,每個鄉鎮和委辦局也要組團,還要層層選撥。然後他神秘兮兮地告
訴我,還好他腦子活,他們鎮的合唱團拿了全市的亞軍,他親自上臺從市長手上接過的獎
牌。

想想他鎮裡就幾十號人,還老的老小的小,能打敗教委、文化這些人多勢眾的大局?原來
,他是把這項政治任務交給了鎮裡最大的卡拉OK廳的老闆娘,老闆娘就從百餘名「小姐」
中精心挑選了40個模樣漂亮、嗓音甜美的。晚上「小姐」照樣上班陪客,白天就集中起來
排練,還從市文化館請來了專職的聲樂老師,結果一鳴驚人。鎮長還笑嘻嘻地告訴我,她
們參加決賽的曲目是《我們是共產主義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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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以正先生11日在中國時報發表〈抗日史實永難忘〉一文,敘述回憶之餘,似乎認為時下青年已淡忘抗戰歷史;個人以為,這是太把媒體報導的風尚,當成時人的真實想法了。其實,近二十年來,有關革命與抗戰的討論從未衰微,且隨著兩岸的交流、網路的發達,已有愈來愈多人從愈發豐富的資料與視角,超越了以往國共兩黨欽定的說法,而重新建立了自己對抗戰及民國史的觀念。如去年便有台灣、香港的網友推出自製戰略遊戲《民國無雙》,編寫了民國十四年孫中山逝世前開始的北伐劇本,和二十五年西安事變前開始的抗戰劇本,讓玩者得以領導國府或各路軍閥,把中國帶往不同的方向;在這過程中,不但能直觀地以各種立場領略當時局勢,也能隨劇情發展,讀到作者根據數十年來的相關研究所撰寫的史事紀要。

過去對抗戰的觀念,皆從「民族大義」立論,國民黨應此危局,把境內所有民族裹成一塊「中華民族」,鞏固了「主義─領袖─國家」的論述,將蔣委員長確立在了一個眾望所歸的地位,也壓制了一切其他矛盾,這在戰時自是無可厚非,但矛盾、弊端並未消失,共產黨也就因而能夠大打民主牌,應國民黨的獨裁大搞宣傳戰,引得許多菁英歸心效命。戰後,種種被壓抑的問題浮上表面成為主要矛盾,「主義─領袖─國家」就罩不住了。

兩岸分治數十年至今,人們每天面對的,不再是國仇,而更可能是威權、極權統治者加諸自身的家恨;這時,長者雖或憂心其歷史記憶被埋沒,而再度追述抗戰與主義、領袖、國家的意義與價值,奈何,在異己如持台灣本土意識的人士看來,這便無非是以大中國意識「蓋台」,抹煞當時尚在日本帝國治下的台灣人及其後裔的歷史記憶,於是對中國更添反感,乃至發展出一套基於台灣意識、援以全球史觀的中日/太平洋戰爭史論,與所謂的國民黨史觀、大中國意識頡抗。例如著名的獨派樂團「閃靈」,近日就發表了〈皇軍〉〈玉碎〉等歌曲MV,將視角置於台灣原住民士兵及神風特攻隊員,以淒厲的嘶吼、暴烈的重金屬音樂,演繹了小人物被日軍裹向毀滅的慘劇,和日本軍國主義的瀕死瘋狂,如此從人道的反面提出反壓迫、抗拒宰制的控訴,也在言外為加強台灣主體性、反制中國收編提供了祭祀。不論你對此是歡迎還是反感,這兩種宣講、兩種招魂,一種以固有國族觀念招故人之情,一種緣新興人權思想招今人之感,何者較能見效,可想而知。

而在大陸,雖然多數人仍然認同「民族大義」(蒙、疆、藏等地少數民族的想法如何則不得而知),但其觀念自有異於中共為鞏固自身正當性的那套宣傳;極端一點的「國粉」甚至會一味說國民黨好話,而對共產黨及其官史冷嘲熱諷。相關的筆戰,大概自網路普及以來便從未停息。又,近十年,大陸開始流行網路連載小說,以北伐革命到抗戰為主題者至今不下數百部,其中對國民黨人與國軍的描寫,亦多正面肯定;對中共的表現,也漸敢超脫官史,而去追述事實。甚至,有不少作品讓現代主角穿越回去加入國軍,而遏制共產黨發展,改變歷史的,只是格於禁忌,不敢寫盡。這些創作雖然水準不一,但總能展現出民間超前而有別於官史的觀念。用心的作者為重構歷史,總要查閱資料與各家說法;有識的讀者亦每能在書評區投入討論,評點作者描寫人事時地物的正誤與得失,或列出新近的相關論著以供參考。在這樣的密切互動之下,作品便能充分而多方地展現出當前網路世代青壯年的史觀與政見,讓我們可以每天跟著連載,照見當代對岸人民歷史觀的進展。可惜,目前眾家作品中,雖已較少盲從中共,但亦有許多仍抱持著中共培養出來的國族主義與唯物史觀,繼續排斥著一切自己不喜的論述,如醜詆李安《色戒》為漢奸電影,陸川《南京!南京》曰媚日,或玩《民國無雙》時先把達賴喇嘛從遊戲裡刪除。

由此可見,國族主義的歷史論述,尤其執政黨所主導者,往往只能收效一時,而不利於長遠的團結、和解,且會給人們的歷史觀增添無明罣礙。識者察覺至此,當採取不同的途徑來研究歷史、解釋緣由。一條基本的路數,是梳理國共兩黨的宣傳迷霧──例如1987年大陸電影《血戰台兒莊》裡,韓復榘不戰而走的理由是蔣介石反悔不給先前承諾的重炮,這是中共的主流說法,那事實是如何呢?國民黨以前是怎麼說的?現在又將如何回答?這方面的工作,是學界、民間已做了多,但還有許多要做的。而再進一步,關懷中華民族慧命者,尤當努力檢討我們各種史觀的偏執之處,正視異議者對固有敘述的不滿,求以更深入詳實的思維,找出種種錯誤、慘劇的發生緣由以為來者鑑,這才是賓服異己的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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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起初,我並不喜歡劉家昌,甚或有幾分討厭他,總覺得他輕浮、任性、
沒深度、不真誠,更有點流氓氣。但是以後這些年來,他很用功、很努力,難得的
是他對國家一直很忠貞,表現了民族大義(劉家昌近期執導的影片「風水二十年」
,是部不落八股窠臼,很有反共內容的值得讚美的作品)。民國七十二年初,梅長
齡病故,劉家昌已曾受知於梅老總,特地偕妻甄珍自美歸國奔喪,當我在電視上看
到他對梅師母行跪拜禮的情形,我不禁對劉家昌產生了一股好感,扭轉改變了我以
前對他的看法,我不再討厭他了,甚至有幾分喜歡他了。覺得劉家昌長大了,也成
熟了。」(《中國流行歌曲源流》頁151)

這就是「顏色對了」。而且從多年以後劉家昌數次在報上買廣告給宋楚瑜助選
的事蹟看來,劉的確是一個真正的政治魔人,而不只是講講而已。然而時代畢竟不
同了,沒人理他了。

他兒子劉子千現在很紅、很慘,眾人笑謔,前景黯淡。我看他最大的不足不是
歌藝,而是欠缺政治理念和立場。如果他能選一邊站,死死硬硬撐下去,那麼再過
幾年,或許也能得到一色人等的支持。但如果他不像他老爸是真的瘋魔,而只是勉
強作戲的話,那也不行。

劉先生,下一張全部寫愛國歌曲吧,我保證你能得到百倍於現在的毀譽,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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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翻譯的那段〈Bad Romance〉原詞如下:

I want your ugly
I want your disease
I want your everything
As long as it's free
I want your love

第四行要說明一下,其他都很好翻。"As long as it's free",我的直譯是「只要那是出於自由(的意志)」,但這樣寫很不順眼,所以我循其意,改寫為「只要你心甘情願」,下句再補一個「就」字翻「我就要你的愛」。「我要你的醜怪/我要你的病態/我要你的所有/只要你心甘情願/我就要你的愛」,是否允當,歡迎討論。

此曲官方譯名〈羅曼死〉,只是在字面上耍花槍;我改譯「孽緣」,以「孽」字翻bad,當更合乎本意。《說文解字》段玉裁注:「凡木萌旁出皆曰蘖,人之支子曰孽,其義略同。」孽字本有蔓生瘋長、旁行斜出之意,先天屬性就是不會被主流接納的邊緣,後又被用以形容罪惡,如冤孽、妖孽,成為大家現在習慣的意思。而卡卡橫空出世,開宗明義就以妖孽自居,歌中大用bad, ugly, disease,horror, crazy, bitch, freak等負面字眼而以之為榮,這種意念的翻轉是西洋流行樂行之有年的nasty路數,Michael Jackson和瑪丹娜都曾從中取勝,充份調動了觀眾解放個性的欲念,卡卡亦能如此,且有功夫、學問在其中。

打個比方:我嘗論「情色文學」和「色情小說」的分別,說「情色」是探討情欲與人性那些事的,「色情」就只是給人手淫意淫的。女神卡卡之於流行時尚,也是「情色」的境界;許多只賣弄性感,而旋生旋滅、徒留笑柄的美國俗濫流行樂,就止是「色情」。雖然都刺激感官,但深度明顯有差。

以此解讀〈孽緣〉全曲,就很好懂。它不只是故作驚人語來挑逗,但也沒有很深刻複雜的思想,而就是在欲望的海洋中隨波弄潮,比〈上海灘〉歌詞「仍願翻百千浪/在我心中起伏夠」更進一步,要世界一起跟她起伏。

附錄原詞全文如下。


Oh-oh-oh-oh-oooh-oh-oh-oooh-oh-oh-oh-o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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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卡卡,果非浪得虛名。在她張牙舞爪、縱情恣肆的面貌底下,是「我一定能得到想要的」、「你一定會讓我牽著走」的強大自信;她浸淫在流行與慾望之中,卻不盲從、不迷惑,而是極具主見地讓時尚、人群聽從她的歌舞,由她定性,隨她起伏。她不危不疑,也不患得患失,只自然地信任自己就這樣去發熱發光。這是美式個人主義的理想,卡卡將之實現了。

觀賞卡卡三日在台中表演的九支歌舞,在流利激烈的動作中,最令我驚異的是:她雖一會攀上鋼管、一會伏地爬行,表演著狂躁、渴望、求索、興奮等種種愛欲,但她的神態始終是「超然」的。她與男舞者扭動下體對舞,看似露骨猥褻,卻沒有挑逗的意味,而更像是佛家的「雙修造像」,只在示現人間的愛欲糾纏,「清者閱之以成聖,濁者見之以為淫」;你可以忘情投入她在眾所矚目之下,對種種欲望的收、化、運、發(這是黑白郎君的一套武功,很適合用來形容這次頂著黑白郎君髮型的卡卡),也可以靜心翫味她在各式各樣酷異的造型與詞曲中,對流行與人性的獨特理解。

卡卡既在其中、又超乎其上,歌舞時酷到極致,唱完向觀眾說話問好,又熱情率真,彷彿跟你沒有距離。她就像賈寶玉與濟公的合體,既是「古今第一淫人」,縱樂於五感七情之中,又不拘於流俗的審美、道德和語言習慣。如其名曲〈Bad Romance〉所唱:「我要你的醜怪/我要你的病態/我要你的所有/只要你心甘情願/我就要你的愛」,這實在是一首可以闡釋「偶像崇拜」的傑作:她在此居於教主地位,照臨而鼓舞著崇拜者的癲狂,醜怪是尚地美稱此情事為「孽緣」(bad romance),而舞之蹈之,將自己與台下擁躉的激情共俱牽引到淋漓盡致。雖說去到盡處不免虛幻,如她本人所說「女神卡卡就是最大的一個謊言」,但只要有人認同了它,或在之中得到啟發,這一切造像便有意義與價值。所以卡卡說「只要真心相信你會成功,謊言終會成真」,這也就是「真到假處假還真」。

相形之下,我們的藝人、流行音樂以及社會、文化,似乎總是無法克服「被肯定」的認同焦慮,不是追逐風尚,矯揉地標榜「努力」「真誠」「創意」之類的符咒來訴求支持,就是守在自己的圈子裡,複製熟悉的模式,以求身心一時之安適。雖然大家都說「做自己」,但又有幾人能忠於自我、且能持續進步地拓展自己對世界的見解,又敢於發言、任事,還不在意他人的毀譽?就算在歐美,能做到這樣的人諒也不多,苦於認同焦慮的更是普世皆有,因此,卡卡紅得有理。

於是,吾人觀摩女神卡卡,除了參詳她團隊巧妙精熟的宣傳製作,研究她奇詭酷異的符碼操作,感觸她飛揚蹈厲的性格作風,是否也能想想:我們的大欲在哪裡?我們的追求是什麼?若能收化社會心理,運發出眾人最會嚮往、最願認同的好樣,是否就能成功?要怎麼做呢?又有哪些思想、顧慮,是要剔除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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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成交—全球交易所科技戰

【經濟日報╱胡一天(紐約華爾街專業投資人) 】

2011.06.07 03:03 am

在納斯達克交易所與洲際交易所宣布撤回對紐約證交所的敵意併購後,德意志交易所與紐約交易所試圖創造全球最大股票暨衍生品交易所的合併案,又移除了一個潛在的路障。美國證管會雖已批准此案,美國司法部與歐盟的反壟斷審查仍在進行中。就算最後聯姻不成,自2005年開始的全球交易所併購潮並不會因此停止。這一切都拜高科技之賜。
由於資訊科技的進步與監管機構的推動,歐美資本市場的交易流程已高度程式化。程式交易的興起,降低了人為疏失的機率,增加了大型權值股在不同交易所間的流通,讓大型法人能夠透過各種演算法,指定時間,價格與成交量,迅速隱密地完成資金的部署。
拿道瓊工業指數成分股為例,雖然大部分都在紐交所掛牌,紐交所的量可能只占權值股的總成交量三成不到;投資人早已直接連線許多交易所與券商自營的交易平台(俗稱黑池),搜尋最佳的成交價與量。據估計,目前美國股票市場的每日成交量中,程式交易可能占六到七成,在期貨與選擇權可能約二到三成,債券市場雖然程式化的程度仍低,也是遲早的事。
程式交易降低了交易成本,活絡了市場的深度與廣度,卻也造成許多微觀結構上的怪象。以美股為例,一個中型基金經理的程式交易成本大約是每股2分錢,而高頻交易程式的成本大約是每100股2分錢,而且還有下殺空間。
所謂的高頻究竟有多快?一個高頻交易程式可以在幾微秒(百萬分之一秒)之間向所有連線交易平台下單。這些程式唯利是圖,誰快誰便宜單就給誰。許多交易所現在給掛單的程式約每股0.25分錢的退費優惠,一旦成交,掛單的程式就可以領錢。交易所提供即時價格資訊要收費,報價變動愈頻繁愈賺。
這種營利模式因而催生了一套專門為了搶退費(俗稱搶帽子)而設計的交易策略。納斯達克現在平均成交速度已達萬分之一秒,有些交易平台提供的偵測速度甚至進入了奈秒(十億分之一秒)層次。一秒鐘幾十萬次上下,積少成多,去年全球高頻交易程式據說賺了200億美元,良有以也。
面對如此競爭的環境,老牌交易所除了開發新商品,繼續投資高速伺服器外,只有併購有量有技術的同業,以保護不斷流失的市場份額。紐交所一個季度的固定開銷達4億美元,與德交所合併後營收雖上看55億美元,開銷也只省個五、六億美元。
利潤的增長仍要靠新產品的程式交易與結算:一單選擇權的毛利數倍於股票,而控制了結算等於壟斷定價權,何樂而不為?程式交易雖在去年5月鬧出了閃電崩盤,導致監管諸公密切關注。但對各大全球金融中心而言,鉅額的成交量意味著品牌,稅基與選票。利之所趨,勢之所趨。何況人腦無法以光速運作,等到新監管條例出台,交易程式早已在幾百億次上下後絕塵而去。因此,資本市場的軍備競賽與併購風潮,只會隨技術的換代升級繼續加速。
亞洲各大交易所雖因種種限制暫時獨善其身。但程式交易在亞洲鐵定成長。有遠見的交易所都已經不斷提升平台的技術水平。東京證交所已宣布新一代微秒級的交易平台,滬港星韓各地的交易所也積極地更新系統。
以高科技自詡,想要成為亞太區納斯達克的台灣證交所,沒有理由在這場競賽中缺席,成交速度就是一個明確的指標。台灣與世界的落差有多大?希望世界不會比台灣快1萬倍。
【2011/06/07 經濟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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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華山藝文特區金曲節,今晚的售票節目是「我們都愛李泰祥」,八點到十點
半,我差不多到八點五十才買票進場,漏了前面一段,但還是值得,太值得了。

台上出現的歌手有:許景淳、王柏森、林文俊、唐曉詩、陳永龍、林凡、戴愛
玲、萬芳、雷光夏,可惜我沒看到陳永龍與萬芳。

屏幕上有寫:「李泰祥...為台灣流行音樂樹立了不可思議的高標」,確然。
我每一次聽他的作品,都有新的體會與啟發。奇妙的是,我在演場會聽許景淳、齊
豫等歌手本尊演唱,次數似乎還多過聽專輯錄音,尤其一些較冷門的歌,更只聽過
現場沒聽過錄音。

李泰祥許多歌曲是拿本非歌詞的現代詩來譜,這本來就難弄,李卻磨了出來,
曲式與情調和尋常的流行曲大相逕庭,難記難唱,卻愈聽愈順、愈陳愈香,不僅做
出了獨特的風格,更簡直成就一套美學了。那個校園民歌的年代,眾人在探索、實
驗,一般歌手拿初學的樂器彈彈唱唱,李泰祥拿他古典樂的功底與當代的意識,格
局起始便高,成就更是驚人。

齊豫今晚唱了〈菊歎〉,我是第一次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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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嘈鬼回來了...

TCG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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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兒飛了
燕子飛了
遠處空出了一片天空 悄悄的
葉子片片捲落

花兒謝了
虹彩沒了
心海降下了一片灰色 渙漫著
有聲音跟自己悄悄的說
就悄悄的過

悄悄的過、就悄悄的過
哪怕悄悄是不好的
悄悄的過、就好好的過
再想得多少都是太多的
好好的過、就悄悄的過
好好讓自己過得悄悄的
好好的過、就好好的過
我們就這樣就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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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是否值得被討論」,數十年前,就有人說,中文不應盲目模仿英文的被動句式,像什麼「值得被討論」「被認識」「被書寫」,其實「被」字通通可以不要,逕講「值得討論」即可。

過去我也同意這點,寫文章時能不用「被」就不用,除非是寫真正被動的事情,如被騙、被害、被打、被殺。至於「被認識」「被書寫」之類,我覺得也就是那種西化不良的文法之一,有時還會納悶,為什麼這個問題這麼明顯,也有不少人講過了,還是有好多人在用。

或許因為太多人在用了,且不只台灣,大陸的教科書、譯著、官樣文章與學術論文也是滿坑滿谷地習用著這種呆板的被動句式,所以就算有一百人天天講這個毛病,也很難把眾人的習慣改過來吧?這樣一想,我大概也只能堵爛地繼續自行其是下去吧。

然而,中國的發展總能出人意料。2008年,安徽阜陽斥巨資修建「白宮」一事被舉報,舉報者蹊蹺死亡,當局說是自殺;網友評論此事,發明了一個一針見血的新詞:「被自殺」。這個明顯完全違反常理的「被」字,便在極短時間內如燎原野火,火遍了大江南北,然後「被代表」、「被捐款」、「被失蹤」、「被自願」、「被就業」、「被開心」(一個叫開心網的社群網站會像病毒一樣主動沿著人脈把你搞進去)、「被小康」等等類詞也迅速出現,反映了當代中國大陸各種人、事、物被當權者強制定性、定調的荒謬情形;網路媒體也就此作了一個專題,就叫「被時代」。

此一「世說新語」,真是給了數十年來處境尷尬的漢語被動句式新活力──如上列種種,不正是後現代學者所謂「被書寫」的意之能指嗎?原本「被書寫」「被認識」只是泛泛的be written, be recognized,其隱含的主詞止是人群、你我,因此中文大可省去「被」字。但現在,「被時代」來了!「被書寫」自今而後,就有了微言大義,be written中間隱含了一個形容詞adequately,而如何才是be adequately written,就在霸權了!於是,「值得認識」與「值得被認識」也要有分別了:前者保留、中性,鼓勵人們各自去認識,後者則彷彿預設了某種立場,要人基於幕後那隻手蓋下來的「被」去認識。

就文字本身來看,「被」字從衣從皮,衣之以皮,就是包裝、覆蓋、遮蔽(這是文化研究cultural studies的一個關鍵詞),以之對譯英文的be,在涉及權力關係時,正是恰當不過;「被自殺」的橫空出世,更活生生地點明了此中關竅。我先前慎用、少用「被」,除了前輩作家的影響,也是為了迴避「被」字所含的定性、定調、遮蔽之義。我通常省略,或改用主動句式,或改用「為」,如「為人所津津樂道」突顯人的主體性,或「為我們所認識」,公開表明主詞,以示正大。題外話:「為我所用」和「被我所用」相比,後者似乎多了一層操弄的貶意,但細想起來,前者也沒有排除扭曲、操弄。你怎麼看?

再來個例句:「集體記憶如何建構」、「集體記憶如何被建構」。前句所問,當是群龍無首、自然發展的生態;後句就有人為干預的意味了。又:「開發案今天決定了」、「開發案今天被決定了」,前者通常是開發商說的,後者通常是反對者說的,以一「被」字影射各種片面、不正當。

或曰:如果寫文章的人只是沿著習慣,單純用be如何、be怎樣的意思,沒有「微言大義」的想法,則我以「被時代」的風氣作此新解,有無不當?答:或許。但首先「被」的主詞是誰、立場為何,就常是深值追問的關鍵;再者,「被自殺」系列新式被動詞語,已經在深厚的社會基礎上流行開來,現在稍敏感些的網友,看到「被」字都不免浮想聯翩、想入非非,而情實經常就在非非。換句話說,讀者的批判意識起來了!值此大好形勢,我們做學問、寫文章的人曷不跟進?

糾纏於中文應否照搬英文被動句法的時代過去了,現在是「被自殺」之類能指豐富的漢語自生被動句式,逐漸凌駕無深意的呆板西化被動句式的時代。抑有進者(furthermore),只要這個世道如此混亂下去,"be suicided"反攻英文、風行全球,亦未可知啊。是的,「被書寫」在我心中由黑翻紅了──讓我們歸功於「被自殺」這一系列黑色幽默的紅色文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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