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片天

　　　　一月一日　晴

　　又是一年了！

　　昨天的資治通鑑課是本學期最後一堂，張元老師在最後一節課來了個期末大
點名，打印象分數。點到每個人，都略為介紹一下，說說他本學期的表現，也讓
大家認識。這門課是鼓勵發言，要大家練習發言的，不過沉默者還是居多。點到
我時，老師說：「我們班的大聲公，這個就不用介紹了吧！大家發言要向他學習
。」

　　從國中、高中以來一直到大學，我的確常在課堂上發言；不是因為我本身有
多勇敢或者多有學問，只是我討厭老師問一個問題然後滿堂靜默的那種感覺，所
以有時沒話也想找點話來說，就算說得不好至少能把氣氛活絡一點，久而久之到
現在這樣，也就說得比較好了。惜乎一般的學生還是太乖。

　　昨天李志鴻也聊到，這次南亞大海嘯，新聞上有報說一列載了一千五百人的
火車，海嘯後只有一人生還。怎麼生還的？當時海水灌進了車廂，車內所有人都
瞠目結舌搞不清這是怎麼一回事，只有那個人拔腿就跑，立即想辦法爬到火車頂
上，然後跳下去。結果在其他人或還以為這是幻覺的時候，他成了唯一一個生還
者。

　　拿災難比可能有點不倫，但人若要活得強些，實在應該避免茫然。歲末回顧
，這是多事的一年，南亞的浩劫，現在統計死亡人數更已超過四十萬了，著實驚
心動魄。我想，我們能做的是說說話、捐捐錢乃至做做事，我們該做的，則是好
好活下去。

　　昨晚去敦南誠品廣場跨年，請了蘇打綠、自然捲、瓢蟲三個樂隊，陳珊妮壓
軸。七點半第一場是蘇打綠，曲目：〈後悔莫及〉、〈暫時失控〉、〈空氣中的
視聽與幻覺〉、〈降落練習存在孿生基因〉、〈你喔〉、〈oh oh oh oh〉、
〈Believe in music〉，安可曲〈頻率〉。因為天冷，他們的表現也沒有像在福隆時
那麼好，阿龔也還在感冒中，但還是很棒。〈頻率〉尤其好，尤其是間奏那一段
中提琴，可惜今天中提琴似乎也有些感冒，幾個音不太準。

　　很多附中人都來了，看到不少認識的人，也看到左光平，說最近可能要和唱
片公司簽約了，我說他一定會紅，紅了以後別忘了我，我也可以幫你寫兩首。瑞
瑞也來了，是逛書店正好碰到。

　　中間我還回過家一趟，到陳珊妮再回來，她在舞台上的表現是真好，這次她
也來了個二○○四回顧，首先她唱了一首她認為這幾年「最重要的華語歌」──
蔡琴〈被遺忘的時光〉，「這首歌一唱，畫面都來了，男主角也來了。」「公主
」唱起這首歌，確實別具風韻。再來是唱「ＩＳ」計畫裡她的一首《快遞》，然
後是年初《拜金小姐》的〈波麗露露〉，與她合作的香港音樂人李端嫻也在現場
，上台合唱了一番。

　　然後，這一年另一件重要的事是香港的「達明一派」重組，珊妮為之唱了〈
萬人迷〉國語版。再來就是黃霑過世，「他寫了很多很妙的歌」，她要唱一首大
家或許都能琅琅上口的。我想，應不會是〈滄海一聲笑〉，那可能是續篇〈只記

今朝笑〉嗎？結果是〈上海灘〉（黃霑詞，顧嘉煇曲）。

　　這首唱得好啊！吉他手小花用電吉他彈出此曲的前奏，大是波瀾壯闊；珊妮
唱到副歌「愛你恨你」時尤盪氣迴腸，我真可惜我沒聽熟這首歌，沒把歌詞記下
來，好在這時好好嗟賞。以後可能也沒有機會聽到她再唱這首了，真是難得。

　　接著是「美中毒演唱會」的一首〈應該〉，然後跨年倒數，新年快樂，再繼
續回顧，二○○四年還有一件重要的事－－王菲開演唱會，她去聽了，雖然「有
點失望」，「不過王菲到底還是很迷人的一個人」。唱〈只愛陌生人〉。再唱她
去年和前年《Happy Together》現場表演輯裡面的〈乘噴射離去〉，這首歌時詠時吟
，很具現代詩意，不過我不能會意就是了。

　　再一件重要的事──羅大佑開演唱會、出新專輯。我眼睛一亮，陳珊妮會怎
麼說呢？「羅大佑的歌有一種簡單而精準的特質」，然則她去聽了演唱會，買新
專輯以後，「……不知道怎麼說，不知道是他變了還是我變了，總之有點感傷吧
。」

　　看來她對此有點失望，而我覺得那是她在羅大佑的新專輯中沒看到她或隱約
或明顯地期待的東西，或者她不懂。這是文化的不同，我就極其感動。唱〈戀曲
一九八○〉，大家也一起唱。

　　最後是《後來，我們都哭了》新專輯裡的〈風景好〉。這樣應該算是都回顧
到了。唱完台下喊安可，她們實沒準備別的歌曲，只好臨時開會想辦法，然後再
來一首〈醉人的詩意〉作結。

　　就這曲目，可明顯看出陳珊妮喜歡的是什麼樣的風格，是那無常、變幻中的
一種洞澈或嘲諷吧。回家。

　　大家新年好。